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頸。
陸渢淡淡道:“他離開了。”
“你怎麽舍得把他放走?他到底是什麽?”博士睜大眼睛,道:“他……他能保護自己嗎?”
陸渢手指觸碰著孢子柔軟的菌絲,沒有回答,晦暗的天光下,他的側臉是個寂靜寥落的剪影。
博士打量他,卻突然蹙起眉頭:“你的槍呢?”
*
樓頂。
看著車隊消失在遠方天際,安折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,從花壇後站了起來。昨天的大雨在壇裏積滿了水,此時一些細絲條狀的生物正在水中扭動,是昨天新生的。
但是天放晴後,積水很快會被烤幹,短暫的新生後,他們就會直麵永恒的死亡。
所有生物都是這樣。
他的孢子會比這些朝生暮死的生物活得長久一些麽?他希望是這樣。
安折耐心等待著機會,在飛鷹落地棲息的時候,他爬上了它的脊背——飛鷹並沒有理會他,或許是他太輕,也太沒有營養了。安折在它寬敞的脊背上找了一個地方待著,真正覆蓋這隻鷹體表的不是羽毛而是鱗片,鱗片與鱗片的縫隙間生長著一些相互纏繞的半透明的觸須。這隻鷹在城市裏四處覓食,當它吞食了一株與肉的質地類似的藤蔓,又與一隻長有蝙蝠翅膀的巨大怪物搏鬥半小時後,它落敗了,離開了這個地方。
安折對著北極星和地圖標定它飛行的方向,發現軌跡有所偏離後,他悄悄溜走,紮根土壤吸取了一夜的營養後,猶豫很久,從背包裏拿出了一把通體漆黑的槍和十幾發子彈。
這槍是陸渢的,但陸渢離開後他才在背包裏發現了這東西——上校經常理所當然地使用他的所有物,包括背包,安折猜測這導致他把槍落下了。
他成功用槍聲引來了一個長著蝶翅的怪物作為交通工具。
三天後,他又落地了,在尋找下一個乘坐目標的時候,安折遭遇了一隻極其醜陋的,長著蜈蚣一樣身體的怪物,這個怪物具有很多螞蟻類節肢怪物的特征,它以蘑菇為食。安折想逃,但他身體已經很差了,差一點被徹底吃掉的時候,陸渢的槍保護了他,他誤打誤撞打中了這個怪物柔軟的腹部,趁它短暫停頓的時候滾進了一條渾濁的溪流裏,逃出生天。
天冷了,怕冷的那些動物們開始往南走。當然,它們在這個過程中也相互捕食。有時候,放眼一望無際的平原都沒有一絲生靈的蹤跡,隻能遇見一兩個極其巨大的勝利者,有時候,群居的生物像一場黑色的洪流,正向南方遷徙,安折混跡其中,順流而下。
十天後,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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