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到融合的辦法了嗎?”
唐嵐搖了搖頭。
“找不到規律。”他說,“一開始他們認為和意誌有關,後來認為和外來基因的種類有關,但是都不對。意誌薄弱的人可以稀裏糊塗醒過來,汙染能力弱的植物能吞噬人的意誌,被非常強大的怪物感染後也不一定喪失意識,保留意誌的原因隻是幸運。再後來磁極失效,全麵汙染,又證明這可能和基因徹底沒關係,金子和鐵也能相互汙染,一個鐵原子在顯微鏡下莫名其妙變成了一個我們沒法理解的東西。先生說,之前的研究全都是錯的,要尋找新的解析方式。”
相同的論調安折也聽紀博士提起過,他道:“基地也是這樣想的。”
唐嵐很久沒說話。
“安折,”他突然喊了他的名字,道:“你能感到一種波動嗎?”
安折點頭,他一直能感受到。
“變成異種後,很多人都能感受到,”唐嵐輕聲道:“而且它越來越強了。”
清晨,安折從床上睜開眼睛。他頭痛欲裂,夢裏全是野外,震蕩著鼓膜的嚎叫聲,獸爪踩過淤泥的啪嗒聲,哭聲——不知道是誰的哭聲。叢林裏,幽幽折射出獸類眼睛的熒光,他發瘋一樣逃避著什麽,尋找著什麽,可是永遠逃不了,永遠找不到。那巨大的、虛無的波動仍然如影隨形地纏繞著他,它好像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,連樹葉尖端的露水都是它的化身。
安折用手臂努力撐著自己的身體,坐起來,很費力,他的骨頭好像生了鏽,不僅無法靈活行動,還變得又薄又脆,每動彈一下,他都要懷疑下一刻自己就會永遠停止,於是他知道,自己離無法抗拒的死亡又近了一步。
安折擁著被子又在床上坐了很久,才感覺狀況恢複了一些。他茫然望著這個溫暖的房間——昨天發生的事情還像夢一樣,今天才稍微有了實感,他來到了一個另一種意義上的人類世界,這裏的人們對他很好——但他離開陸渢的本意,就是想讓陸渢不要目睹自己的死亡。
那這裏這些對他友善的的人們呢?
安折鼻子有些酸,他感到愧疚,但他還沒來得及做出進一步的選擇,門就被敲響了。
是昨天那個男孩,他拿了一個盛裝早飯的托盤,托盤上是冒著熱氣的搪瓷杯子和碗。
“早上你沒醒,我們沒喊你。”男孩道:“樹叔又煮了土豆湯,你要喝哦。”
安折道了一聲“謝謝”。
說著,男孩把托盤放在了桌上,他低頭看著這碗濃鬱的湯,小塊的土豆在湯裏沉沉浮浮,它和臘肉絲一起散發出某種寬和的香氣,那香氣混在白霧裏,嫋嫋地散往整個房間。
——鬼使神差地,他沒有再生出過離開的念頭。
研究所的生活並不像基地那樣有條不紊,人們沒有固定的任務和職位-->>,但他們有自發的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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