鋼琴前,用兩根手指彈著《時時念念》。
彈得斷斷續續的,卻很動聽。
大床上空空蕩蕩的,沒有他喜歡的那個人坐在床上,微笑著看他,說,“宮歐,快來,聽聽看我今天學的法語怎麽樣。”
沒有。
什麽都沒有。
宮歐瞪著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,身體裏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緊繃著,讓他痛苦不堪。
他站在鋼琴邊上,人慢慢靠著鋼琴坐下,坐在地上,臉上是無盡的頹廢。
時小念,你回來。
“我不矛盾了,你回來吧。”宮歐背靠著鋼琴,臉部輪廓在三天裏連忙凹陷,聲音低低地出口。
回來吧。
他什麽都不會再想了,不管她長得像誰,不管她的身世如何,不管誰會要她的命,他隻要她在身邊。
隻要她在就夠了。
他再也不會傷她,再也不會。
他錯了,時小念。
封德站在門口,輕輕推開一些門往裏望去,就見宮歐坐在地上,身形越來越顯得削瘦。
這都三天了,少爺連水都很少喝,再這麽下去怕是也會脫水。
少爺偏執起來誰也說不聽。
以前有大少爺,後有時小姐,現在這兩個人在一死一失蹤,誰也勸不動少爺。
封德無聲地歎了口氣,轉身離去。
宮歐靠著鋼琴坐在地上,眼中是一片迷惘,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,長長的睫毛低開,遮住他的視線。
思緒有些恍惚。
不知道是不是身體的弦已經繃到沒有任何彈性,繃到麻木,恍恍惚惚的,宮歐閉上眼陷入短暫的睡覺。
“宮歐,你個偏執狂!你為什麽還不來及找我?你說什麽對我好,其實你從來沒有對我溫柔過!”
一個氣憤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。
是時小念。
宮歐坐在地上,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,聲音沙啞地開口,“對不起,小念,我錯了,我錯了。”
他知道錯了。
他不該推開她,不該讓她傷心。
“你錯?你錯為什麽不來找我!還在這裏睡,誰要你這些沒用的緊張和頹廢!去好好找證據,找我在哪裏!”
時小念在他耳邊不停地罵著聲音,她的聲音很軟,但罵起人來卻莫名得有力度。
“我找不到,對不起。”
宮歐低聲說道,帶著濃烈的愧疚。
“我不要聽對不起!你給我清醒一點!宮歐!你再這麽下去,我被人撕票也是你害的!那我死了也會一直詛咒你!清醒點!聽到沒有?快點找到我!”
時小念大聲罵他,凶得不像個女人。
宮歐的耳朵上突然一疼,疼得他醒過來,他睜開眼睛,看著偌大折臥室,伸手摸了摸耳朵,耳朵熱得跟要燒起來一樣。
剛才的那些聲音是夢境麽?
他的視線突然不像之前那麽渾濁,而是突然變得很清明。
緊張和頹廢是沒用的,他再不清醒一點,她會被撕票。
宮歐坐在地上,定定地看著眼前,整個人像是突然清醒過來,目光深邃睿智,人從地上站了起來,推門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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