著水流遠去。
時小念凝視著那些在風中飛揚的骨灰,刺目的陽光迷了她的眼睛。
父親就這麽走了。
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不出來,也許到現在她還不肯接受事實,她感覺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。
很虛假的夢。
夢醒了,宮歐就會在她的眼睛上親吻,她的父親會削一個蘋果給她吃。
徐冰心轉過頭,見到時小念空洞的雙眸,有些心疼,柔聲說道,“葬禮已經過去,小念,你也別難過了,你父親是自私地拋下你離開,但你作為女兒要為他感到快樂,他的人順著水流遊曆美景,他的靈魂會在天堂裏過得很快樂。”
“我沒有為父親的自私難過。”
時小念說道。
她有什麽資格責怪父親,現在的她是背著無盡的負疚感。
如果不是因為她,怎麽會發生這些事,如果她從來不存在這個世界上,慕千初甚至不會和席家扯上半點關係。
“小念,為他感到快樂吧,天主會庇佑他的。”徐冰心說道。
時小念搖頭,“抱歉,母親,我快樂不起來。”
她祈禱天主庇佑父親,祈禱天主將一切的災難降臨在她的身上,以換取她在意的人平安快樂。
“……”
徐冰心看著她,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,隻剩下一聲歎息。
灑完骨灰,母女兩人往回走去。
時笛和幾個手下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身後。
時小念問徐冰心,“母親,之前我回來的時候,我看你在什麽文件上簽了字,那是什麽?”
“是以我名義扶慕千初坐鎮席家的文件。”
徐冰心沒有任何城府,坦然地說道。
果然。
現在的席家已經改姓慕了。
時小念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麽,隻淡淡地道,“我不是說等我回來再簽麽?”
徐冰心走在她的身旁,說道,“當時很亂,你在飛機上又接不了電話,你父親的遺體運回來,慕千初憤怒之下處置了叛徒米勒,可他畢竟還不是席家的接班人,這麽做總會有人提出異議,連葬禮都一時難以辦下去,所以我就簽了,讓千初辦事可以名正言順、暢通無阻。”
是啊。
這下徹底暢通無阻了。
時小念低眸,身側的手不由得攥住黑色裙子,人往前走去,有聲響傳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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