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少爺什麽時候能醒來。
夜已深,郵輪航行在夜晚的海麵上,遙遠的醫院裏,幾個傭人搬著大箱小箱走走安靜的病房。
病床上,宮歐還昏迷在那裏,麵色蒼白,雙眼緊閉,睫毛極長,薄唇抿著。
宮葵坐在床上,不時學電視裏那樣用手探探宮歐的鼻息,不時又趴到他的身上,嘴裏念念有詞,“好Dad,你快點醒,小葵給你畫最漂亮的畫。”
“小葵好愛Dad和Mom的,我想和Dad一起去玩。”
“我不上課的時候都很開心,可Dad你不醒,我不上課也不開心了。”
“你什麽時候醒啊,我們回家好不好?Dad我困了。”
宮葵嘀嘀咕咕地說著。
傭人們將一份份箱子搬到地上,看向一旁站著的宮曜,“小少爺,封管家讓我們把少爺辦公桌、書桌上能拿的東西都拿來了,說是你要的。”
“嗯。”
宮曜鎮定地點點頭,在箱子裏麵前蹲下來,翻著那些東西,大多都是文件,他有些犯難地皺起眉,很多字他還不認識。
“Holy少爺,你要這些做什麽?”
阿裏莎走過去問道。
“醫生說,找一些重要的事說給他聽,他就能快點醒。”宮曜特地去谘詢了醫生,問得很仔細。
阿裏莎恍然大悟,“所以你把少爺平時辦公的文件拿過來,念給少爺聽?”
“嗯。”宮曜點點頭。
“這我知道,少爺好像最近都在研究那個什麽全息影像通話的項目。”一個傭人上前翻了翻文件,從中拿出一份,“看,就是這個,呃,這個是影印本,看來要件都早存放好了。”
“沒關係。”宮曜一本正經地看向那傭人,“你去念。”
“好的。”
宮曜繼續低頭翻箱子裏的東西。
很奇怪,兩個小孩子用自己腦回路裏的方式在喚醒父親,明明挺無語滑稽的一件事,但因為兩個孩子的表情都太過凝重認真,做得一絲不苟,看得幾個傭人莫名得熱血沸騰,都紛紛加入幫忙。
窗外的月光似乎沒有平時那麽涼。
宮曜繼續翻著箱子,忽然從裏邊翻出一張照片,是宮歐和時小念兩個人的合照,宮歐坐在那裏,時小念站在他的身後,從後摟著他,兩個人臉上的笑容比時小念無名指上的戒指還要閃光。
宮曜把照片放到一旁,又從裏邊摸出一個扁扁的水晶瓶子。
他的小手攥著透明的瓶子,低眸看去,裏邊是一片紅色的幹花,上麵的花瓣缺了兩瓣,上麵還有一道道的痕跡。
是一片殘缺的幹花。
“……”
宮曜打開瓶子,看著裏邊的花,小臉上有著呆滯。
他是個記性很好的孩子,尤其是對那些念念不忘的事。
“小葵,下午的花是你采的?很好看。”
“你喜歡我的花?你撿起花了麽?”
“撿了。”
“真的?你喜歡嗎?不用水養著,花都壞了。”
“沒壞,還是很好看。”
原來,他真的把花撿起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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