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艾青覺得這樣悶在家裏也不是辦法，想起自己好久沒去看老太太了，於是去了臥室，換了身衣服出來。
手機在沙發上，她記得剛才有消息進來的。
兩條微信。
一條是公眾號的推送廣告，另一條是容以發來的。
狗日的：“我明天要出差，大概有四五天不在S市。”
出差就出差唄，跟我說幹嘛，又不關我的事。
陳艾青“哼”了一聲，沒回，鎖屏了手機後，出了門。
下午三點半，她準時到了門口。
王阿姨過來開了門。
陳艾青一邊換鞋子，一邊聽她小聲的說：“今天老太太精神特別好，吃了午飯之後到兩點多才睡下，這會兒還沒起呢。”
看了一眼緊閉的臥室門，陳艾青問：“我能進去看看外婆嗎？”
王阿姨：“當然能，不過陳小姐，你小聲一點，老太太跟個孩子似的，被吵醒了還有起床氣呢。”
陳艾青被那句“起床氣”給逗樂了。
她摸出手機，將鈴聲和震動都關了，調成了完全無聲狀態，接著頑皮的在唇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手勢：“我一定小小聲，不會吵醒外婆的。”
如自己所說的那樣，陳艾青連推門的動作都刻意的放緩，生怕開門的“吱呀”聲，吵到了老太太。
臥室的空間不大，僅僅隻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櫃。
床榻不高，地板也夠幹淨，陳艾青直接坐到了地上，手肘伏在床邊，眼神溫柔的盯著熟睡中的老太太。
看著看著，她腦子裏不知怎麽的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，突然眼底發酸，緊接著便有溫熱的液體，在眼眶裏打轉。
這幾年，類似的情況也有發生過。
可陳艾青控製的很好，始終沒讓眼淚掉下來過。
神仙妹妹的眼淚是珍珠，矜貴的很，不可以輕易就哭。
就在她抬起手想揉揉眼睛的時候，手背上突然蒙上了一層溫熱。
老太太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，正眯著眼睛，看著她：“青青……”
陳艾青沒注意到她喊的名字，眼見老太太醒了，即刻從地上爬起來，小心翼翼的將人扶著坐起：“外婆，您醒了……”
“青青……”老太太又喊了一聲。
陳艾青愣了一下：“外婆，您喊我什麽？”
後腰墊著鬆軟枕頭的老太太，慈祥的笑了：“你是青青啊，芸兒的同學，青青，這幾年都是你在照顧我的。”
陳艾青驚訝道：“外婆，您認得我了？”
老太太抬手輕輕的撫著她的臉頰：“我知道自己大部分時間很糊塗，可偶爾也會清醒，就是不知道這次清醒過後，又要等到什麽時候，才能再認得清誰是誰。”
陳艾青：“不管您清醒還是糊塗，我都會在您身邊陪著您的。”
老太太“嗬嗬嗬”的笑了：“傻孩子，你總是要結婚生子的，外婆老了，哪能一直拖累你呢？”
聽到這句話，陳艾青垂下眸子。
不是的，不是拖累。
外婆，我答應過她，一定會好好照顧您。
況且，要不是因為那件事……
今天陪伴在您身邊的，就是您的親外孫女程芸，而不是我這個替代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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