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但願老死花酒間。”
方圓深吸口氣,攔腰抱起落單的仙女,發足朝山上狂奔。
……
……
劇烈的快樂與劇烈的悲哀是有共同點的:都需要遠離人群。
茶山小屋是遠離人群再適合不過的地方。
院裏水仙掛霜,月光像是天邊傾斜而下的銀河,為大地蓋上了一層溫柔的白紗。
室內柴火劈啪作響,絕美的仙子氤氳在床榻一側。
燭火熄滅的那一瞬,李理皮膚上的光壓過滿天星鬥。
星星醉酒到處跑,月亮捂著眼睛驚慌地跌進茶山雲海。
方圓眼中此時的人間美好,是因為仙子下凡。
一輪戰役過後,李理伏在他的肩膀旁。
“你知道嗎?
“我想讓你看我的眼睛,了解我全部的日常,聽我喜歡的歌,讀我寫的隨筆…
“我想纏在你身上。”
方圓說:“讀一篇來我聽聽。”
李理紅著臉輕輕開口:
“你想知道我褪去衣服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,我意亂情迷時的聲音動不動聽;
“愛不能沒有性,性隻是愛的邊角料。
“比起你問我想不想要、舒不舒服、喜不喜歡,我更想被你真正地緊緊抱在懷裏說……”
下凡的仙女一樣會如凡人般情動,這種文字她隻能讀給方圓聽。
方圓差點樂出聲來,想問她這隨筆寫在哪,趕緊讓她燒了,這東西寫在他腦子裏就夠了。
方圓緊緊把她摟在懷裏,說:“別怕,我一直都在。”
李理興奮地支起手肘,深深盯著他的眼睛。
她想問:你為什麽知道?
但她看到了方圓的眼神。
屋外是溫柔的夜晚,是一閃一閃的星河。
方圓包含柔情的看向李理時,眼裏也布滿星辰。
“壞小子,我還要再嫁你一次。”
一次兩次三四次,踩碎星光,李理化作幻想落入方圓的夢境。
——
夢裏,方圓很勇。
醒後,方圓很開心。
天微亮,床邊佳人不在,他覺得李小理應該是下山做早飯去了。
枕著胳膊望著木梁,他回味一番,又憧憬一番這幾日的閑暇。
少有的幾個人知道他有隱居山林的煙霞誌,但他自己清楚眼前還沒辦法享受自由無所羈絆的水雲身。
可在茶山,他大抵能提前體味一番。
夜間操做過,該做早操了。
起床,穿戴好,方圓在小木屋裏踱了一圈。
李理的書架藏書太多了,古文古籍占了一半,另一邊大多是現代文學,小說很少。
《窗外》更是僅有的幾本之一。
爐火已經滅了,方圓往裏麵添了一把新柴。
想起昨晚的各種露骨情話,方圓在書桌上用毛筆“畫”了一幅字。
滿室天香仙子家,一琴一簫一杯茶。
九霄天女入凡塵,一生一世一雙人。
寫得歪歪扭扭,他卻誌得意滿。
轉念一想有不對,一雙人…雙人…
嚓,揉吧揉吧丟到火爐裏。
不寫了,寫不了。
桌旁的小竹筐裏有些散裝餅幹和火腿腸,是李理平時喂落到窗台的鳥兒用的。
肚子叫了叫,方圓偷了一根火腿腸,邊吃邊往外走。
已入凜冬,茶山上很冷,霧氣幾近凝實,蓋在偌大的茶園地表。
舉目四望,方圓突然知道拿什麽提親了。
緊了緊衣服,他朝屋後走去。
其實上次來,方圓就很好奇這邊山下是啥樣。
但那時呆的幾天裏,霧氣就沒散過,現在也一樣,還是什麽都看不到。
正準備下山吃飯,結果身後遙遙傳來幾聲犬吠。
嚼著火腿腸,方圓笑著喊了聲:“狗子來,有好吃噠。”
本是隨口一說,卻真的有隻髒了吧唧的大黃狗從霧氣裏跑過來。
“謔,”方圓一看,有點兒像毛短的金毛,或者毛長的拉布拉多。
“吃?”
遞了遞火腿腸,狗子湊過來嗅了嗅,然後一臉不屑地叫了聲,扭頭朝著茶樹走過去。
咬下幾片茶葉子,哢哧哢哧吞了下去。
吃完瞟了他一眼,狗子走了。
“……”
方圓一臉便秘似的表情,心道我尼瑪,這是一大早遇見了一隻吃素的汪星人?
這種事他不是沒見過,以前在東山老破舊住的時候,對麵樓有戶人家信佛,家裏養的狗子就不吃葷,極為靈性。
主人吃燒雞,丫吃白菜。
但野狗挑食就很離譜。
方圓懷著好奇,跟著狗子走了幾步。
狗子似在等他,朝他叫了兩聲,繼續領著他往山下走。
霧裏迷蒙,水汽又冷又濕,方圓裹了裹羽絨服不想走了。
正想跟狗子說拜拜,就隱隱瞧見茶園霧氣裏有座小房子,也是個木屋。
狗子正蹲在木屋門口對他汪汪叫。
“嚓,原來有人養啊。
“旺不旺?”
“旺!”
“嘿嘿。”
方圓估計這屋子是采茶員工的臨時住處,就沒再往前。
剛轉身往回走了幾步,身後嘎吱傳來一下推門聲。
回頭一看,是個破爛衣衫的老道士正往地上倒水,瞥過來,手裏還甩了甩掉漆的鋼盆。
兩人對視上,俱是迷茫。
深藍袍子白布襪,頭頂亂蓬蓬的道髻,臉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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