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不見太陽,灰蒙蒙一片。
如果沒有手表,在這種環境下任何人都分不清時間,像身處異星世界。
方圓首次體會到了什麽叫真正的雪虐風饕。
紛揚雪花中的林靈珊皮膚比雪白,墨綠的眼珠、凍紅的臉蛋像是雪地中的翡翠。
頭上一頂毛茸茸“光頭強”帽子,讓她整個人變作一隻迷失荒原的小狐狸,可愛極了。
無人區本就可怕,這種雪情更是幾十年難遇。
方圓淡淡笑著,一分鍾之前還忐忑慌張繃緊的心弦一下子放鬆下來。
此刻他鄉遇故交的喜悅猶勝洞房花燭半分,他從林靈珊充滿魅惑的異域風情的臉蛋上,同樣看到了久別重逢的顫抖。
一句“你怎麽在這兒”剛說了個“你”字,肩膀就遭到了這丫頭內心悸動的觸碰……
“?”
這是挪威人見麵打招呼的方式???
咋這麽像七喜被可樂家暴時的場景?
憋了一肚子的委屈、擔心害怕了一路,林靈珊滿心煩鬱終於找到了發泄口。
她快速揮舞小拳拳,真的像隻打架的貓兒般,一下下往方圓身上招呼。
“幹嘛撞我?!
“幹嘛又撞我?!
“打死你打死你!”
……
雪花幾欲連成一片,瀑布似的傾瀉著,遮天蔽日。
下雪時不冷、落雪後才冷的定理在這裏不成立,這場雪是下時冷,雪停估計要更冷。
零下26度的體感是什麽樣呢?
這麽說,凍肉的大冷庫一般設置的溫度是-15度,速凍大概會達到-30度。
但冷庫裏沒風,這裏風聲呼嘯,從衣物的各個縫隙裏把寒冷往身上pia。
在室外呆十分鍾,人就會快速失溫,繼而嗝屁。
林靈珊捶把方圓幾下,就被他拖上X5,吸溜著鼻涕、氣鼓鼓地坐在副駕駛。
方圓也覺得好笑。
以“肇事司機”的身份和這丫頭見麵,已經是第二次了,的確孽緣。
“你怎麽在這兒?”
同樣的一句話,兩人一齊問了出來。
林靈珊翻翻白眼兒,說自己是在自駕遊。
方圓大樂,說但凡有點常識的都不會在這個季節往高原溜達。
“你管我!你不也來了!”
“我是……”
方圓沒編出來理由,不好跟她說自己是找孩子娘來的,便把話題岔到別處。
車裏的空調開到最大,出風口吹的風依然隻是溫溫的,達不到熱的程度。
方圓知道,水溫長時間上不來的話,這車就會變成百十來萬的鐵皮棺材。
閑聊幾句,手暖和後,他去了攬勝裏麵擺弄一番,然後回到X5旁邊叫林靈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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