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架不管,逃課不管,抽煙不管,除了把小劉蘇欺負哭的時候說兩句,餘皆不管。
到了高二,能幫她管方圓的李理老師也不教這個班級了,大魔王的稱號徹底從初中落實到高中。
過完06年的春節,躲無可躲,拖無可拖,女大當嫁,陳婉被家裏逼得開始相親。
花兒一樣的姑娘少了無盡歡脫,開始變得落寞。
三八婦女節時,學校放了半天假,去年也如此,但陳婉沒什麽感覺。
僅僅一年過去,她突然發現:哦,原來我可以過婦女節了呀,是婦女,不是女孩兒了。
嫁人麽?行叭,可是嫁誰呢?
不喜歡的人,可以結婚麽?不犯法麽?
雖不是江南,可清明過後的東山也是陰雨連綿天。
一個周末,相親結束,故意攪黃局麵的陳婉撐傘走在路上,心裏正在編造回家跟母親要講的托辭,突然身前橫了一輛自行車。
“再走就掉坑裏了,你走路不睜眼?”
抬頭,是被雨絲淋透的方圓。
本煩悶在心,見是總惹自己生氣的臭小子,陳婉更鬧心了。
“好好的話你不會好好說!有你這麽跟老師說話的麽!”
方圓也是火大,要知道,從前麵調頭騎回來,他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。
聞言冷哼一聲,什麽都沒說就蹬著個籃子260瀟灑而去。
每日半陰半晴,濕漉漉的惹人煩,直到五一前才迎來第一個大晴天。
2006年4月29號,上午的第四節課陳婉要給自己的高二三班上代數,進了教室,果不其然,她一眼就看見那臭小子在像頭豬似的趴在那裏睡覺。
好好好,期中考試你147你厲害!我不管你!
講著卷子,一隻烏鴉落到了窗邊,陳婉從講台上側過身,一個粉筆頭就甩了過去。
一年多的執教生涯,陳婉別的沒學會,但在方圓身上把扔粉筆的準頭練出來了。
漆黑的烏鴉身上多了一個白點,渣渣叫著飛走,從前麵窗戶飛到後麵,叫醒了大夢而歸的方圓同學。
蝴蝶飛來,06年4月末的陽光明晃晃的刺眼,一如短發劉蘇的皮膚。
“老師叫你呢。”
壞家夥的眼神好奇怪呀。
他幹嘛一直盯著我的卷子?瞧不起我的低分呀?哼。
心裏活動比較多的小劉蘇再次提醒:“老師過來啦!”
陳婉不得不過來,臭小子自己睡覺就罷了,怎麽睡醒了還弄這麽大動靜!!
“方圓,你站起來!”
陳婉!是陳婉!
方圓突然感覺四肢能動了,蹭地猛站起身,嚇了陳婉一跳。
“你…怎麽了?”
臭小子的眼神…好奇怪啊,沒了以前的淩厲,多了點兒溫暖和煦,還有,他幹嘛傻乎乎的笑?
滄海桑田,紅顏未老鬢先霜,不行不行,陳老師,我帶你飛!
“老師,我剛睡醒,腦子還有點不清醒。”
“……”陳婉怔了怔,擺手說:“你坐下吧,好好聽講。劉蘇,你起來說一下。”
——
筆記本遞了過來。
【你怎麽了?】
【做了個很長的夢,剛緩過來】
【多長?】
【大概17¢年吧】
【那是很長哦,我們才17歲,17年像是一生呢】
下課鈴響。
“五月末要進行第二次會考,升高三後,咱們文科班就會大幅減少三個理科的課時。
“如果還有想調整文理方向的,可以參考這次會考的成績。”
陳婉一邊整理教案,邊說邊偷偷往方圓那裏瞟瞟。
“好了,下課吧。方圓,你來一下。”
辦公室裏,僅隔一天未見的陳婉始終在注視著方圓奇怪的眼神。
坐在椅子上左腿搭右腿,抖著盈盈一握的秀氣腳丫。
腳尖頂著的黑色平底鞋一翹一翹,鞋麵上鑲著珠子的蝴蝶結也跟著微微振翅。
相隔一生未見的方圓也一直在定定看著她。
明黃色的陽光給陳婉的側臉鍍了一層金,處子絨毛如同給金線邊緣打了柔光,像精挑細選出來的一顆水蜜桃。
光暈裏的陳婉美得冒泡。
“陳老師,好久不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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