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在床榻上,將周沅放在自己腿上,伸手整理了下被小姑娘扯亂的衣裳:“病本就未痊愈,誰讓你到處跑的。”
周沅閉著眼睛,拽著顧微涼的拇指,覺得冰冰涼涼的,拉起來就放在脖子上墊著,這才安靜了一會兒。
顧微涼默了一瞬,用手帖了帖她的臉:“這樣舒服?”
過了一會兒,耳房裏放好了熱水和花瓣,顧微涼將人帶著衣裳直接放進浴桶裏。
秋嬋在後頭猶豫著要不要上前,猶豫了半響,在看到姑娘自己伸手扯著領子,露出半個肩時,訕訕退下。
顧微涼本也沒打算讓別人伺候,兀自坐在浴桶邊沿,衣裳早就濕了。
他俯身下來,用濕''漉''漉的手心拍了拍周沅的臉:“周沅。”
周沅眉頭一皺,下意識就要去打拍在她臉上的那隻手,可她本就一手攀著浴桶,這麽忽然抬起手,一下沒撐住,整個人滑進了桶裏,砰的一聲,水花四濺。
顧微涼顯然也是沒想到這個結果,忙拽著她的胳膊將人撈起來,周沅嗆了幾口水,趴在浴桶邊沿咳著。
她眉間一蹙,緩緩睜眼,眼底一片茫然,懵著愣了好一會兒。
忽然湧入腦中的,便是周成祿被宣進宮的事。
她甚至都沒有注意眼下這個狀況,抬頭有些懵懵的問:“我爹在宮裏,皇上不會對他用刑,對不對?”
顧微涼微微一頓,半彎下腰拍了拍她的腦袋:“對。”
周沅鬆了一口氣,又不說話了。
過了好半響,她回了點神,注意著默默將領子拉回去,又問他:“若是安王真的通敵,跟我爹有關麽?”
“周沅…”
他微微蹙眉,不想讓她過多操心此事:“他不會有事,你先把病養好。”
他伸手去碰周沅的臉,姑娘往後一縮,一雙杏眸看不出什麽情緒,就那麽定定的看著他。
顧微涼頗有些無奈:“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燙?”
“你想要什麽?”她忽然問。
顧微涼驀地愣了一瞬:“什麽?”
周沅神色嚴肅,抿了抿嘴,濕噠噠的發絲貼在臉側:“你想要什麽才肯放過我爹?我把先皇留下的遺詔給你,你能不能放了他?”
一時間,熱氣繚繞的耳房攸的一靜,精的連她發尾上的水珠滴在木板上的聲音都聽得見。
男人眸中略微訝異,顯然沒想到,周沅竟然知道先皇的遺詔。
皇上登基一年仍舊忌憚周家,除卻老師在朝中門生眾多以外,便是他手中握著先皇駕崩前的一則詔書。
其內容究竟為何,卻無人得知,可也正是因不得而知,才更叫人心有不安。
顧微涼擰了下眉頭:“你知道在哪裏?”
周沅頓了一下,底氣不足的小聲道:“你讓我去見他,我能幫你問問。”
顧微涼沉默著看了她一陣:“……”
半響過後,他卻點著頭應:“好,等你痊愈了,送你進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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