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起這個,岑氏便得意道:“我府裏兩個兒子,都娶了妻,一個個敬我重我,那叫個乖巧。”
孫氏抿了兩口茶,佯裝頭疼的模樣:“我家這位兒媳婦,有人疼著呢,連請個早安都免了,我一月啊都見不著她一回,喏,上回差人去請來喝茶,還被掌了嘴呢,我是折騰不動了。”
岑氏著實嚇了一跳,沒想到周家這位五姑娘嫁過來後竟如此蠻狠,不由喝口茶壓壓驚。
這頭岑氏在臨安堂坐了約莫半柱香的時辰,沁雪苑裏,楊姑姑便將裏頭的話彎腰在周沅耳邊說了個大概。
“姑娘,岑氏愛嚼舌根,老夫人在她麵前胡亂說一通,怕是傳出去對您的名聲不好。”
昨個兒顧微涼睡在書房,從回府後二人便沒說過一句話,周沅這會兒心裏正煩著,孫氏又整這麽一出,她更煩了。
楊姑姑將她頭上金光閃閃的釵子拿下來,換了支素的:“姑娘過去瞧瞧吧,王夫人來者是客,您身為主母,是該會會麵的,”
周沅垂眼,主母?
很快就不是了,何必這麽大費周章。
“秋嬋。”
秋嬋放下手中的活,忙過來道:“奴婢在,姑娘怎麽了?”
“你去嶽大夫那拿上好的消腫藥酒送去臨安堂,拿給王媽媽。”
秋嬋一下領會了周沅的意思,笑著應下:“奴婢這就去。”
楊姑姑鬆了口氣,又將那支閃的耀眼的釵子簪上:“姑娘長大了,知曉怎麽應付這些凹糟事兒了。”
臨安堂裏,得知沁雪苑的小丫鬟過來,孫氏隻不以為意一笑,派個丫鬟來能成什麽事兒,便招呼人進來了。
秋嬋得體端莊的朝孫氏與岑氏欠了欠身子,隨後竟轉身朝王媽媽走去,不由讓人費解。
王媽媽警惕的看著秋嬋,就見秋嬋恭恭敬敬呈上一瓶紫紅藥酒:“上回媽媽被大人掌了嘴,夫人又病了兩日,實在沒顧得上,昨個兒匆匆回府裏,便叫奴婢給媽媽送藥來,應當還不算晚吧。”
王媽媽訕訕一笑,下意識詢問的撇頭看了孫氏一眼,硬著頭皮接下。
秋嬋又笑著朝孫氏道:“老夫人可千萬莫要怪顧大人,大人也不是非要讓老夫人難堪的,實在是王媽媽在院子裏說周家一家要落個滿門抄斬的罪名,您說說這話,顧大人聽了可不要動怒的麽?”
王媽媽臉色一白,急匆匆上前一步,課還沒等她開口,那邊岑氏便打翻了茶盞,嘴裏的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,神色複雜的睨了孫氏一眼。
她搖著頭,拿帕子去擦衣裳上的水漬:“這話怎麽能胡亂說,周家那是什麽人家,現在可好著呢,我看皇上也沒因安王的事兒牽連到太傅,這話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,胡亂揣測聖意,可是死罪。”
王媽媽嚇的腿一軟,撲通一聲跪在地上:“奴婢可不敢啊,不敢。”
孫氏臉色難看的很,緊緊拽著帕子,就見秋嬋朝她淡淡一笑:“上回顧姑娘奉老夫人的命來沁雪苑探病,逼著夫人將對牌交了出去,還動手推了夫人,公子這才罰了她,還望老夫人也不要遷怒我家夫人,夫人大病初愈後聽聞了這事,還給顧姑娘求情了呢。”
孫氏聽的手發顫,指著秋嬋道:“胡言亂語,儷兒怎麽會動手呢!”
秋嬋無奈一笑,也是疑惑不解:“就是說呢,顧姑娘也不知著了什麽魔。”
孫氏瞪著秋嬋,一時竟說不出反駁的話,反觀一旁的岑氏,熱鬧看了個夠,忽然明白過來今日這孫氏請自己來吃茶究竟為何,忍不住撇了撇嘴,險些被人當槍使,麵上略有不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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