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來孫氏聽人說他死了,死狀淒慘,渾身上下沒一處好的地方。
小縣城的人紛紛議論,這知縣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仇家才被謀殺了。
可孫氏知曉,當初顧微涼的最後一個養父,那個窮困潦倒的教書先生李束,正是因縣衙草芥人命,被汙蔑死的。
那是顧微涼被李束領回家的第一日,李束便死了。
知縣死後沒多久,孫氏上京城來,雖是害怕,但到底放不下京城的榮華富貴,便拿著這事明裏暗裏威脅過顧微涼,他一個朝廷大官,後宅多養兩個人不是大事,可若是被人發現手上有一條不清不白的人命…
“母親在想什麽?”他淡淡一句,將孫氏的思緒拉回來。
隻見孫氏白了臉色:“你、你就不怕我告訴周沅,那種富貴人家的小姑娘,要是知道了定躲的遠遠的。”
“母親想讓她知道什麽,我殺了個畜牲?”他話裏帶著笑意,聽的孫氏毛骨悚然。
顧微涼薄唇一彎,直直對上孫氏那雙發顫的眸子:“你以為我為什麽留你在府裏,你還真當自己是我母親?”
孫氏張了張口,說不出話來。
她雖然沒怎麽管過顧微涼,但好歹在他還小的時候,家裏也是給過幾口吃的,給過一間落腳的地兒…
十月懷胎,怎麽能說不是母親?
可惜孫氏不敢將這些話說出來,許是自己也覺得心虛。
顧微涼拍了拍衣袍起身,話裏帶著幾分譏諷:“留你和顧儷在府裏,不過是想讓顧家後宅有個女人,看著像個家罷了。若是再敢打周沅的主意,在她麵前多一句嘴,就給我收拾東西滾回縣城,投靠你那個跟寶似的兒子!”
孫氏腳下一軟,扶住桌角才堪堪站穩。這麽多年看慣了顧微涼溫和的舉止,再加上他從來都客客氣氣的喊著母親,確實讓孫氏一時竟忘了。
忘了當初村裏那算命的道士說過,這孩子是個喪家星的命,克父克母還克財運,若是養大了,便是匹狼。
顧微涼冷眼瞧著,朝外頭吩咐道:“鄭凜,去將三姑娘放出來。”
孫氏顫顫巍巍的抖著腿走出去,可在邁過門檻之前,她生生頓住腳,卻沒回頭,哭著道:“當初若不是你,你爹的腿就不會摔斷,你、都是你欠我們的,你該還啊!”
可顧大全分明是自己修房頂的時候從梁上摔下來的,當年不過六歲的顧微涼,因為道士一句喪家星的命,便成了顧家發生的所有禍事的罪魁禍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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