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候她整個身子都在打顫,就沒停住哭過。
可她疼著,他也沒法讓她不疼,隻能皺著眉哄:“禦醫來看過,好好用藥的話,幾天就不疼了,很快就能好。”
周沅這會兒還哪管胳膊疼不疼,比起從馬上摔下來險些沒了命,顧微涼在她醒來後還凶她讓小姑娘更委屈。
她一聲抽噎,帶著軟軟糯糯的哭腔說:“我剛剛都嚇死了,你還凶我。”
周沅哭的雙肩一顫一顫的,淚珠子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掉。
顧微涼一滯,一邊抬手給她擦眼淚,一邊幹巴巴的否認:“我沒凶你。”
周沅哭的更凶了:“有,你、你還不搭理我。”
那小嘴裏控訴的委屈,直讓顧微涼心下一抽一抽的疼,他哪兒是在凶她啊,分明是這丫頭將他嚇的不輕。
段衍將人抱來的時候,他清楚的感覺胸腔裏停了一瞬,冷靜如他也一時抱著人僵在原地,還是鄭凜慌慌張張去請的太醫。
在知道兩匹馬被人動了手腳後,顧微涼整顆心沉到穀底,這幾日蘇家的動靜讓他不得不往壞處想。
哪怕是如今事情尚未定論,他也不得不認,周沅要是出了什麽事兒,十有**與他脫不了幹係的。
他指腹輕輕擦去姑娘臉上的淚,薄唇微動:“沒有不搭理你。”
周沅便是那種性子,若是沒人哄她,她便乖乖將這委屈吞了忍了,一有人哄,她就是滿腹委屈都化作眼淚,能把天都哭塌下來。
就這樣拽著人袖子一抽一抽的,一雙眼睛紅的像兔子似的,任誰也受不了。
顧微涼讓她哭的腦仁和胸腔都在疼,隻好撫著小丫頭的背脊,一下一下去親她的唇,將那破碎的哭聲給堵回去。
周沅蚊子似的發出細細小小的哭腔,最後全讓顧微涼堵了個徹底。
一個綿長親熱的吻,摻著鹹鹹的味道,顧微涼恍若劫後餘生般的急促的去吻她,待兩個人都要喘不上氣他才堪堪停住,磨著她殷紅的唇瓣,用氣音道:“沒有凶你,沒怪你。”
周沅靠在他肩頭,哭也哭累了,眼睫上掛著淚珠,很快就睡著了。
顧微涼避開她的傷口,如捧至寶似的將人慢慢放在床榻上,抬手放下帷幔,這才慢步出去。
剛一出帳子,就見段衍坐在不遠處的柵欄木樁上,一個抬頭一個垂眸,一下便撞上了目光。
段衍眼尖的看到顧微涼右邊胸口的地方濕了一大塊,嗓子幹澀的問:“哭了許久吧?”
顧微涼移開目光,悠悠往前走,低低應了一聲嗯。
段衍似是放心不下的回頭看了一眼,隨後跟了上去,恍若自言自語道:“那丫頭慣來不好哄,又受了委屈,顧大人要多擔待才是。”
黑色長靴踩在沙地上,磨著細細的顆粒發出聲響,在段衍說完話後攸的一滯,顧微涼眸光清冷的朝他看過去。
“今日若不是你,她便沒那麽好運了,算是顧家欠你的人情,你想要什麽?”
段衍微怔,笑著偏過頭:“顧大人客氣了,我沒什麽想要的。”
“是嗎?”顧微涼眉頭微微一挑,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那許是段小將軍想要的,我給不了。”
段衍對上他的目光,兩個男人相對而望,誰也沒先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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