頃刻,鄭凜從外頭匆匆跑來,打破了這詭異的平靜,他先是遲疑的一頓,隨即又迫不及待道:“公子,柳家那兒說是找到給馬兒動手腳的人,是個喂馬的小廝,現在人正在皇後那審著。”
顧微涼雙眸緩緩一掀,欲要抬腳時卻猛地一頓,還是回頭對段衍道:“若我是你,便不會執著於得不到的東西,不如借此機會換個好前程。”
段衍垂在身側的拳頭一緊:“多謝顧大人指點。”
待人走後,段衍緊緊盯著前方匆匆的背影,深深抽了口氣,回頭看了眼周沅在的帳子,想到方才將那一手血的丫頭抱來的路上,便聽她一聲聲哭著喊顧微涼。
段衍搖頭失笑,也沒久留,很快便走了。
另一頭,帝後的營帳裏,皇上與皇後高坐在主座上,麵前跪著個顫巍巍的粗布小廝,正是柳家押過來的。
那兩匹馬是王妃從自家挑的,如今卻鬧成了這番模樣,要是隻有柳長鳶受了點皮外傷便也罷,偏偏是周沅那丫頭為了救長鳶受了重傷,柳家便更要查清此事了。
查來查去,最後落在喂馬的小廝頭上。得虧這小廝是個沒膽的,隻問了兩句便什麽都說了。
他小半輩子都在喂馬,哪裏有機會見到皇上和皇後,更不知此事會查過來,顫著身子道:“皇上饒命,皇後娘娘饒命啊!小的、小的沒想傷顧夫人,隻、隻是鳶姑娘前陣子罰了小的,小的一時豬油蒙了心,這才做了糊塗事兒啊!”
“你!所以你就想害鳶兒?”王妃重聲斥道。
霍楚臨倚在座上,手裏把玩著扳指,若不是顧微涼那家夥方才臉色難看的可怕,否則這事也不至於到他一個皇帝坐這兒聽著。
眼看營帳門簾掀開,顧微涼冷著一張臉走來,霍楚臨輕笑了一聲:“這事兒就交給顧大人審吧,顧大人意下如何?”
王妃巴不得此事能與柳家脫開關係,忙點頭:“臣妾覺得甚好,此人便交給顧大人審著,聽憑顧大人發落。”
那小廝顫的更厲害了,偷偷抬頭睨了顧微涼一眼,又急匆匆垂下頭。
顧微涼側身:“鄭凜,帶走。”
鄭凜連忙應下,半拖拽著兩人帶出了帳子外。
王妃見狀,隻溫聲道:“圓兒那丫頭可還好?現下她爹娘又不在身邊,想來應是怕極了,我這個做舅母的得瞧瞧她才是。”
顧微涼沒什麽情緒的瞥了她一眼:“不必。”
王妃一怔,尷尬的抿了抿唇。
霍楚臨見顧微涼沒立即離開,反而是神色肅然的看向他,便屏退了旁人,皇後也知趣的退下。
四下無人,兩側圍著屏風,霍楚臨抿了口茶:“你著急了。”
顧微涼抬眼,但沒否認:“若是今日傷的是皇後,皇上也會著急的。”
霍楚臨被他戳中心事,輕笑了一聲,隨即又斂了神色問他:“萬一不是蘇家幹的,此事尚未定論,你若是猜錯了呢?”
“是不是不重要,皇上應當明白,隻要蘇家還在一日,難免猜忌疑心,不如趁早除了好。”
君臣二人相視一眼,霍楚臨抬手給他倒了杯茶,便算是同意了。
顧微涼繃了一路的臉色總算有所緩和,正要往嘴裏送茶時,杯口在嘴邊頓住:“段家那小子倒是根好苗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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